第一回 别时容易见时难(新添彩蛋一颗~)(1/3)
太安二十五年冬,天子驾崩,丞相傅衡遵先帝遗诏,立驻守南越的礼王薛瑾为太子,召其回京继位。
平时煊赫威威的太极殿此刻白幡飞舞、香烟缭绕、宫门大开,在一阵又一阵飒飒冷风中等待新主到来。
时近子夜,一个一身重孝的清俊男人仍然跪在太极殿中的灵位前,守着大行皇帝的金匮和梓宫。
此人便是丞相傅衡。
傅衡的面容隐没在大殿里的袅袅青烟中,只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形,瘦的仿佛能被朔风吹散一般。他已经在金匮前不眠不休地守护了整整三天,在旁人眼中大行皇帝对出身寒微的他有知遇之恩,他便是来生结草衔环也不为过。
“诸君,你们猜上一猜,今晚傅相能撑到何时?”
翰林院中,几位值夜的庶吉士耐不住寂寞,谈天说地间,竟拿丞相充作谈资开起玩笑。他们俱是由太安二十一年那场科举登仕,同榜之谊使彼此间百无禁忌时常有逾越之举。
“据宫中贵人传信,傅衡已守在太极殿里三天三夜不曾离开,我看即便礼王殿下在此,恐怕都做不出傅衡这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平日里傅丞相总是一副阴私刻薄的德行,没想到对大行皇帝倒真是情深义重。”
“呵呵,好一个情深义重。想想壬午当年的宫变,若不是傅衡在宫中挑拨离间,何以让天家父子失和,礼王被逐南越、淮王被放淮南,导致京师多年间局势不明,大家皆是提心吊胆,就怕社稷不宁。”
“说也奇怪,袁贵妃多年前已经领宝册金印摄六宫事,早就是有实无名的皇后,十几年来她居然没有在陛下面前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争取一二,却最后同意与淮王一直不睦的傅相共同拥立礼王为嗣,咄咄怪事、咄咄怪事。”
“呵呵,陛下的后宫不过袁贵妃、纪淑妃和几位不得幸的美人,纪淑妃性情敦厚喜好清静、早就开始吃斋念佛,至于袁贵妃,她跋扈张扬早已失宠,只不过是后宫名义上需要一个主事之人、陛下才立她为贵妃,只是这样一个冷清的后宫,有何事可主?”说话的是几位郎君中的最年长之白柳亭,他一脸不屑地吐出一句言语,“陛下信道,本就清心寡欲,若论大行皇帝在床笫上的那点心思,这四五年间恐怕尽数落在了傅衡身上。他傅衡若不是早行过那般龌龊下流之事,如何能身居如此高位。”
有人在灯火中发出一两响暧昧之笑,“白兄果真直率。”
一直不曾参与他们讨论的庶吉士迟夙听见他们议论的内容目瞪口呆,他放下手中的《汉书》第十六卷,忍不住责难同僚,“诸君,天子家事,岂容我等小辈妄议。”
见开口之人是迟夙,白柳亭驳的理直气壮:“子夕,天家无私事,大小均为国事。”
迟夙摇头:“今夜由在下去各院巡夜罢,这房中烟火气太重,味道着实难闻。”说完连大氅都没有披,便随手执了一盏灯笼出门。
余下三人继续咀嚼天家是非。
“我原以为傅相会拥立成王做这天下的周公,袁贵妃为人母势必为亲子谋划,两派之间恐有一番龃龉,没想到他二人倒是同心协力,共请礼王回朝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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