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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昱的神格即将破灭,是此方虚根空间走了大运。等它汲取了陨落大帝身上残存的仙力便可以彻底稳固下来,作为秽土的通道而存在着。
这本该是守世的沧笙要做的事,站在风口浪尖,背负起无可预测的莫大风险。
善恶共存, 阴阳调和,稳定需要一个过程,不可一蹴而就, 而父神当年最稀缺的恰恰就是促成这个过程的时间,于是选择了下策。
他雪衣墨发,孤坐在阵法之中,闭着眼,神情宁静。仿佛连她身死,大帝陨落都不是什么值得一看的事。
凤凰火最后的炙热恍若是高悬天空的太阳,刺眼到让人不能直视,又像是被一一斩断尖刺、千疮百孔的残焰。
千刀万剐也抵不过这一句的痛楚,情殇在心,成了她最后致命的一击。
那是帝陨的前兆。
有光从幽暗的无尽虚空中投射而来,淡淡的莹白,笼罩在凤昱身上。
但是没有。
凤昱闭上眼,紧绷的最后那一口气松下来,便再没能聚起了……
沧笙认得,那是帝王台的子石。大帝的遗体不灭,唯有被封印在帝王台子石之内,千万年后化为灵脉,重归九天。
bsp;到了这样的地步,干干净净做个骨架也没什么。但凤昱不愿,死也要死得体面。
这也是虞淮早前就计划好的。
……
血都流干了,炙热的温度中竟然还能溢出泪来。
稳定的过程意味着战乱,所以虞淮不曾与任何一人商量过。
帝释挑嘴,感知到入嘴的血肉灵力不再充沛, 鼻息中喷出紫红的气焰,转头重新缩回了沧笙的身边。
凤昱的神格已碎,第二天帝王台上抹去了她的名字,帝王台子石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沧笙掌控了局面,不再犹豫,最后一剑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口,将人高高悬钉在帝王石之上。
沧笙本不愿这样折腾人费时间, 只是击杀大帝难免要废大力气使之步步消减。过程枯燥, 但很有效用。凤昱已是强弩之末, 气息不稳,等她浴火重生之身一破,便是她彻底身死之时。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虞淮可以不要旁观她的身死。因为她的骄傲,不愿让他看到她最狼狈的时刻。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虞淮可以注视着她逝去。因为她的爱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卑微。
最后一眼,凤昱在看虞淮。
从领悟到他要杀她的悲痛,到歇斯底里欲要拉他一起下地狱的仇恨,再到濒临死亡,最后一丝奢求。
沧笙习以为常:“嗯,没事。”
父神用分隔的方式强行稳定十一天,就好比用堵塞的方式来治水,终有溃堤的那一日。
这就像是棺材在人未死之际抬进了门,足够给人心里上最后的一击。
直到沧笙步步拾阶而上,朝他行去,虞淮长睫颤了颤,这才睁开眼来,是她从未听过的微微温和的嗓音:“凤凰冰火会影响神识情绪,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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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从虚空返照,从光源处浮现出一块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