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验明正身(2/3)

接下来张攸便为姜昱讲述了白天议事的许多细节，包括每个人所持的立场、说过的话娓娓道来，其中还穿插了近段时间的朝事变动、职务迁调，姜昱听懂的地方就点头，没理解的也都强行记了下来。

张攸径直将人带到书房，两厢坐下。

张攸神情复杂，“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昱为张攸的记性和敏锐感到心惊，暗自庆幸自己“坦白从宽”，没有选择用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的脑袋与他硬抗到底。

姜昱垂眸，自暴自弃道：“就是摔坏了脑子，忘了一些东西。”

张攸直接伸手按在了姜昱的肩上，指尖力道十足，扣得姜昱生疼。

姜昱被他满是担忧的眼神一照，再听出话里面遮不住的心疼，眼睛顿时发酸，差点直接就迸出泪来。

姜昱与张攸虽然一路步行，至于各自思量不提，但也没过一会儿就到达了张宅。

姜昱自无不可，回忆了一下刚才路上远远看见一角的恢宏甲第，美滋滋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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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外面，叫我张相公也无妨。”他睁开眼睛，疲惫地用手按住眉心，“都随你。”

看来我失忆这件事对先生的打击有点大啊。

回应他的是张攸沉凝的面色，以及肩膀上愈发强烈的痛感。

至会一直持续到入夜，因此张攸的住处与其他重臣一样，被就近安置在了离大内不远的孝仁坊中。

“知道我是谁，却不记得我了？”张攸得出意料之中的结论，一时间有些怔然。

刚自暴自弃选择把事情抖出来的姜昱听着张攸略显破罐子破摔的语气不知为何十分心慌意乱，总有一种大佬要抛弃自己单飞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姜昱，“’张相公’？”

痛感顿消，张攸收回了手，面色稍微好转了些，仰头不语。

这是之前出宫时两人见面后姜昱所说的第一句话，张攸本只是以为姜昱是在揶揄他仕宦卿相，现在想来，是连他也不记得了么？

“’忘了一些东西’啊”，张攸突然闭上眼睛，语气莫名，“以后还是唤我先生吧，你以前、很早以前，也是这么叫的。”

“今日君前议定西军赏额，想必明早朝会之后就会明发圣旨。官家已经把刚才过路时所见的那座大宅业赐作齐王宅邸，一并会在明日早朝时候宣发，今晚你就宿在我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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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昱则赶紧调整情绪，借着肩膀处的痛感强咳了一声，勉强压下了突如其来的满腔泪意，甚至还故作从容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他急忙起身，抓住大佬不撒手，“先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您赶紧帮我回忆回忆？”

“我…”一个字已带哭腔，把书房内的两人齐齐唬了一跳。

张攸将紧要的事情说完，方才放松了体态，走到姜昱的身前，俯下身关切地看向他，“伤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姜昱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付聪明人，就要发挥他们聪明的脑袋，让他们自己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