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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上清凉山，七俭又怕礼数不周全，让郡主好好把事情给她说了几遍。临进道门，有道童说师父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但想和沈公子单独说几句话。郡主大概明白淳和道长是想问七俭有关花娘的事，可是这人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思至此，上前握了七俭的手：“道长问你什么，你实话答就行，记不得的事就说记不得，不用为难去想。”七俭也点头说好：“那劳烦夫人在此稍候。”

“公子可还记得你的亡妻？”

“你对她的印象，全是依郡主所说？那郡主是如何说与你听的？”

“你们，相爱吗？”

她走后，站在窗边的人转身看着她，

“必然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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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俭迟疑的拱手：“虽不知道长问这些是何意，但沈守信句句真心，对于亡妻，我虽已全无印象，但我始终相信，能与我相爱的女子，必是值得我付出所有与其厮守一生，曾经花娘如此，如今郡主亦如此。”

“若她还活着，你将如何？”

以前的事不记得也罢。交秋之后，守信与我回金陵去拜谢她可好？”

交秋之前，轻竹生了个女儿，唐刀实打实的高兴，恨不能当场把两母女捧在掌心。楚大夫接完生也颇为疲乏，这会勉强吃了点粥食，见舒鸿笺一直对她看，笑得宠溺的捏捏她下巴：“瞧什么呢？”“你说……郡主这辈子会不会后悔不能当母亲？”这虽然是在指郡主，实则在问她，楚云舒笑着摇头：“郡主悔不悔我不晓得，但我想她是不悔的，若是我，我也不悔。喜欢孩子去收养几个便好，如今这世道，到处都是如我当年一般没了父母的孩子。”舒鸿笺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说了：“赶紧吃，吃完去歇息，这几日要休息好，过几日我们随七爷一起回金陵看看。”

“道长此言差矣，若花娘还在世，我又岂能和她分开？若她在世，如今我必然是与她举案齐眉恩爱不离，也就没有与郡主姻缘一说。”

“实话说，不记得，郡主告知我她名为花璋，此次来金陵已去看过她。道长也知我先前中毒之事，前事已忘，还望道长海涵。”

“我与花娘想识于微时，从澂江府一路到成都府谋生，只怪我那时太过好胜一心想着如何发达，没能关心她身体，让她不幸染疾，最终病逝于成都府。这话也不是郡主一人所说，德来二喜红儿皆如此说，难道有错？”

道童带七俭进了一间厢房，看摆设应是道长平日做功课的地方，正四周看着，听得轻轻一咳，她赶紧面向那背影施礼：“沈守信见过淳和道长，不知道长身体抱恙，今日实在来得不是时候。”站在窗边一身道袍打扮的人并没看她，只掩嘴咳了两声：“我身有咳疾，就不与公子对谈了，只寥寥几句，说完便罢。”“道长请说。”

站在窗边的人沉默良久，又问：“对她印象全无，你遗憾吗？”

二喜陪着彭先生赶考也住在金陵沈府，如今也怀上了，红儿整日陪着她，两人像亲姐妹一般同进同出。七俭在金陵把精力养好，陪着郡主去祭祖，又给花娘的衣冠冢重修一番，而后又在城里转悠几天，商号里有客商见她回来，都招呼着她去吃酒，她推也不好不推也不好，有些人实在记不住谁是谁，幸得有德来和唐家兄弟在，她勉强能应付。

“好……好。我想问的都已问了，你走吧。”

“曾经爱过，憾字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