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爆炸(2/6)

车窗打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凛冽的寒风刀子般刮过脸庞，带着生硬的疼，刺激着程右保持冷静。

如果他是一个捏造的小世界主角，他的人生都是被规划好的，现在的他愿意看到上辈子已经历经万般艰辛的程侑如今再次重复这样被安排的命运吗。

张开口试图呼救却只有嘶哑不堪的破败的音节，身体僵硬，声音阻塞，他无路可逃。

但今天似乎是赵眭的私人行程，程右又转而询问老吴，几乎是质问的语气，才得知了去向便马不停蹄赶过去。

但速度丝毫未减，猛踩油门，程右因不安流出的冷汗下一秒就被风卷去。

既定的眼疾，既定的死亡…

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车门，程右疯狂朝那处跑去。

在掉头的时间里，赵眭看到了斜后方陡然爆炸产生的刺眼光亮，本就视物不清的瞳孔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最后看见的，只有不远处奔来的有些模糊的人影。

赵眭猛然睁开眼，命令司机，“掉头，换条路。”

当看到赵眭的车出现在前方时，程右的心才将将落下，下一秒眼前便迸发出强烈的亮光以及可视的热浪——是爆炸。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原谅不幸的童年，原谅自己的身体，全心全意容纳自己的爱人，有权有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语调正常地吩咐司机通知人过来，动作也正常而流畅地打开车门。

在下车后，他遥遥望向远处朝他奔来的人影，几乎已经辨不清是什么了，他只能看到一团黑色奔向他，越靠越近。

仰倒在座位上，赵眭疲乏地想要放空，但又忍不住多想。

前世场景历历在目，仿如昨日。

尽管如今已经成为赵眭身边说一不二的角色，但赵眭的日程安排仍然是他所不能窥探的，几乎每一次都需要找金哥询问。

有些事必须要安排了。

月明星稀，夜色寂寥。

幼年失牯，美满家庭一朝破碎；少年断腿，残破的身体令他自怨自艾；青年失爱，他眼睁睁看着爱人的生命消失。

这一天他总觉得心里惴惴的，尤其是走出门那一刻，内心叫嚣着要见到赵眭的声音更加强烈。

赵眭只觉得自己深陷在这场梦境中，被束缚，被吞噬。

有时候他会恨

疾驰在临海大道时，程右内心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美梦一场，也会落泪吗？

心电感应有时是一种非常玄妙的现象，这种非语言的心灵交流时常感性地影响人们的决定，赵眭自己也不明白，看到那道身影的瞬间，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了他，就像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相信他就是程侑一样。

可老天不让他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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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程侑在他眼前慢慢失去生机，而他无能为力。

什么又是美梦呢？

赵眭才从云家老宅出来。

身体几近麻木，陷入躯体化的身体僵硬。赵眭有一瞬间的意识模糊，下一刻，他扶住车门，过分白皙的手背崩起根根倾尽，忍耐到极限，司机慌乱的说话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爆炸声、以及那道人影的呼喊声，悉数消失。

此刻，他似乎又回到了幼时妈妈死亡的那一天，但这次再也没有能够唤回他的声音了。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枯燥，到如今他也没有一种真实感。这几个月他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就像纸片人游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