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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仿佛当头挨了一记闷棍，站在原地傻掉了，她如梦初醒，语带哽咽：“她早就打算好了，早早的把荆默支开，又把风俊杀了，就是不想给自己留后路是不是？”

但她不会走到那一步，也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

“卯时起的身，用过早饭，在院子里坐到了中午，后来就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次孟召重没有停下，依旧恭敬道：“山圣。”

莲说不出话来，只好伸臂将她揽进怀里。

是昨日午时死的。”随之而来的是莲带来的另一个噩耗。

她在房里呆了一会儿，坐不住似的，又跑了出来：“孟召重。”

只是，有那么多条路又如何？她只会、也只能够选最决绝的那条。

如果是自己呢？莲扪心自问，只怕也会和她做出相同的选择。

人间的欢呼远远的传过来，听在姜央的耳里仿佛梦境似的，她怔怔的说道：“是来不及了么？”

地面巨震，洪水铺天盖地的咆哮声汹涌而来，姜央下意识抬手遮了一下，还没等她仔细看清，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昆仑山巅亮起，一分为四，分别镇往东南西北四方。

姜央却一把挣开她，自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和凡人的哭声汇在一起，更像是一场诀别的葬礼。

昆仑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仔细想想，又想不起什么东西，只要一边疑惑一边回了房。

“阿央……”

“申时三刻了。”

……住在哪里呢？

“孟召重？”

姜央木然的把脸转过来对着她，重复着问道：“我是来不及了么？”

昆仑是在食物的香气中醒过来的，孟召重正在厨房里做菜，长发的青年把黑色的斗篷换了下来，换了一身与往日无异的长衣，“笃笃笃”的切菜声不绝于耳。

莲想，未必就没有别的办法，以楚茨的本事，随便抓几个法力高深的神仙和妖怪，强迫他们镇守四极，这虽然有风险，却不是不可行；她也可以不管不顾，昆仑于她有愧，岂会责怪于她。

莲的手臂慢慢收紧。

莲刚想去抱抱她，姜央又发了疯似的直冲人界而去。

地面上的震动缓缓的停了下来，人间的洪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退去，重新引进了天河，露出平坦的陆地，举步维艰的人们狼狈的前后从高地上撤了下来，先前的那伙修道者听到动静，拜别龙君镆铘，也从不周山上下来，小心而谨慎的探查着周遭。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就开始做饭了？”

是山

“我今天都做什么了？”她问。

他停下手，恭恭敬敬的道：“山圣。”

欢呼声从劫后余生的人们中爆发出来，紧接着是哭声，嚎啕大哭声。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她歪了歪头，眉皱得极深，十分不解的道，“我怎么住在这里？我以前应该是住在……”

她半跪下来，把姜央的脑袋埋进自己怀里，这次姜央没有再挣开了。

那道白光在昆仑山盘桓了许久，最终封入天河，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