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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姜薇震惊地转过头，“你还有弟弟？”

那些长久以来积蓄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好像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缺口，拼命地往外涌，怎么都止不住。

姜薇攥着手机，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屏幕上。她暴力地抹去斑驳的水渍，拨通了纪晗的电话。

她身后是连绵的万家灯火，远处的小巷里传来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鞭炮噼啪作响, 白烟弥漫，到处都是浓浓的年味。

“嗯。我妈生下我之后，就跟我爸去国外创业了，我六岁以前一直跟外婆住在一起。后来她回国，也没告诉我生了弟弟的事，是有一回外婆无意中说漏嘴我才知道的。”

电话另一头很快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姐姐。”

从北城到松萍, 纪晗足足开了七个小时。他不太熟悉路线，只能跟着导航拐拐绕绕，等开到村口的时候, 已经快到凌晨了。

十一点四十五分。

这个时候, 纪晗本来应该坐在宽敞干净的客厅里, 和他的父母在一起, 一家人围坐在电视前有说有笑地等着新年钟声敲响，而不是风尘仆仆地赶到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看着她一身狼狈地坐在雪地里抽烟。

纪晗快步走过去, 路上的积雪有些深, 深一脚浅一脚的, 好不容易才走到姜薇面前。她仰起脸，把手里的烟按在雪里碾灭, 昏黄的光落在脸上，几道干涸的泪痕斑驳交错。

“没有。”姜薇平静地说，“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来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村口的灯摇摇欲坠地亮着，撑起一点毫无作用的微弱亮光。姜薇仰起脸，看着一弯冷淡的残月挨着山尖升起，悬在寂静的天空上。她终于张开嘴，发出了一点声音，却有些哽咽：“纪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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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晗急忙弯下腰，慌张地擦去姜薇脸上的泪渍，“姐姐，对不起, 我是不是来晚了？”

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出是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她能想象到，纪晗肯定正和他的爸爸妈妈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档节目，一家人说说笑笑，温馨和睦。

一开车门, 凉飕飕的空气立刻扑到脸上, 吹的脸颊生疼。

“嗯？”

“没什么。”姜薇吸了一下鼻子，“只是突然心情不好，不想待在这里了。”

姜薇麻木地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纪晗发动车子，打开车里的暖风。温暖的空气拂到脸上，他侧身靠过去，用指节擦了一下姜薇鼻尖上沾着的雪：“出什么事了？”

路边亮着一盏老旧的路灯，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地上沉积的雪。姜薇就坐在那里，安静地抽着一支烟。发丝凌乱地拂在脸上, 她也不伸手去理，仍旧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第51章

“姐姐，地上凉。”纪晗稍微用了一点力，把姜薇从地上拉起来，“先上车。”

她心里有个结，从两年前开始就一直拧巴着，直到今天也没能解开。

“你能来接我吗？”姜薇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一片雪花轻飘飘地落下来，“我想回家。”

他沉默了一会儿，靠在椅背上故作随意地开口：“姐姐，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在国外还有个弟弟？”

纪晗大概能猜到她心情不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