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太阳神的金车(12)(1/2)
七月二十日
记者这份职业不容易:“魅影”报社打算推出四期关于“洽洽维夫”的专栏——鉴于“洽洽维夫”赞美了我的职业素养——他们的合作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开展,最终只有一份通知经过编辑和邮差的手到达我手里,信里标明“洽洽维夫”的采访时间和布置给我的另一项任务:采访歌剧作者威廉,一位灵感枯竭、将被“魅影”压榨完最后一滴血、即将过气的歌剧作者,而我却不得不做这位麦克白夫人(出自《麦克白》,意为帮凶——编者注)——除非我想去做一位排字工人或者印刷工人。
我已经跨上了台阶,有什么理由我会退却?
只不过“洽洽维夫”的把戏令我感到厌恶不适,但我也没想过他会变好;我倒是希望哪一天他再也无法用天鹅绒遮挡住画像上流脓、流血的污臭丑陋,曾经抛向他的玫瑰便皆因此为荆棘和枪。最好,上帝将阳光化作枪矛,将他——这遮遮掩掩不可见光日的无情冰冷男子——化为一摊灰烬,与万千尘埃一道,践踏于众生脚下。而勇敢的齐格飞(《尼伯龙根之歌》中的屠龙英雄——编者注)和无辜善良之人,在地下长眠,微笑而永恒然而现实总是有悖于理想。契维诺依旧在“海伦”的臂弯里嬉笑,有时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有时和那群抱着对“玫瑰诗人”敬仰之情的大学生,有时还会和酒馆里女招待调情,炫耀他那天赐的容貌和才华,用天赋来娱乐他人,又用他人的附和作为自己的娱乐甜点。纳喀索斯()(希腊神话中爱上水中倒影的美男子——编者注)眼里从来没有别人!
我看得清楚,因此我不想理会他,可能也有一部分嫉妒的成分:因为即使他的人很糟糕,而我的诗歌依旧比不上他;而且我一旦戳穿他,我在蒙特利将没有立锥之地——谁会相信一个籍籍无名的人何况娱乐报纸也以“洽洽维夫”为荣!这件事情金盏花夫人与我同洗一手的血,我只能闭上我的嘴低下我的头,极力用钢笔墨水称赞“洽洽维夫”华丽的高音和优雅的身形。
我感觉我迟早会神经衰弱的:我已经往纸杯蛋糕里放了三次盐了——要是我那做厨师的父亲知道了我的失误,他绝对会让我那喂牲口扛圆木的母亲把我挂在晾衣绳上——桌对面的约瑟夫问我: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我那时正发呆,一只毛绒绒的手伸过来拿走了我的纸杯蛋糕,我在半空将它拦截——那猴子竟然还敢冲我牵起两颊的肌肉,咧开一个丑笑,那口白牙还有犬齿,我一个激灵松开了手:连只猴子都敢欺负我。
约瑟夫抱起那只猴子——它叫波波()——紧张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吃猴子的老虎。
其实,我是一个饱受生活摧残命运嘲弄的诗人。但大多数人首先不承认我是“诗人”,其次,他们质疑我“饱受生活摧残命运嘲弄”。呵。
他把波波放回自己的房间,重新坐回桌边,充满自信地安慰我。他的笑话不怎么高明,很明显,他也是属于那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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