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醉相思(三)(2/2)
返身穿衣时,她低首瞥见自己胸前或压或揉出的数道红印,恍如黄粱一梦。
原来他从来不是唤她。
颓然。
阿欢默默卷起画轴,放于檀木案上。她定在门槛前,无言抿唇,玄珠好似灌了铅,沉甸甸地坠在心间。握着蝶翼的手紧了又松,最终她推开房门,再不曾回望一眼。
她的目光转向那几排后添的字。
最后一字方起点顿,墨点洇开,化成一颗醒目的黑痣。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不思量自难忘。
窗外风拂草动,她轻放画轴,抬眸望向院中黑影笼罩的芍药。
落笔初时,尚有行书笔法,此后越写越潦草,想来是执笔之人心绪不稳之故。她原就读得吃力,眼下更是辨认不得。
撇不去的杂念似柳絮纷飞。
瑾儿是他的心上人吗?
较之上次,他其后又添了好些字。她径直对准前番位置,指着瑾字向下看去。
与尔无关。理智不敌。她心跳得唐突,咬咬牙,拿起画轴走至窗沿,借着黯淡天光,一点点辨认起字来。
这原是他私事,她玉蝴蝶何时关心起这些蜚短流长了?
瑾儿
苏轼《江城子》。此乃悼念亡妻之词。阿兄素爱婉约词作,她虽无甚兴趣,耳濡目染亦记得不少。不消再读,她已尽晓。
瑾王瑾吾吾
看着覆在她身上的卫澈将她手扣在掌心,浓密的眼尾泪珠垂挂。精疲力竭的他喃喃低语,最后陷入沉寂。听着他沉沉呼吸声,阿欢掰开他手指,起身横抱起他,将他安置在榻上,掖好被衾。
江湖传言卫澈有一未过门之妻,故而迟迟不愿婚配。情深至此,也是难得。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她无声念道。
她迈过两人欢好的地毡,方走两步,靴尖似是触到异物。她后撤一步,俯身拾起那阻碍,是那幅她曾无心展开的画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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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玄珠而来,他唤谁又与自己何干?她咬唇暗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