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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当看到姥姥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我的眼泪。

“都不要哭，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我比闻哥活得久，等我下去了，就把你们的事讲给他听，他肯定也很想你们。我俩作伴，你们不用担心。听到了吗？”

我姥姥现在已经记不得任何人了，连回家的路也不知道。

“我昨晚梦见闻哥来接我了。他一个人站在桥上，孤零零的。他还在等我，我得去找他了。”

每次你们哭，其实我比你们哭得更狠。

因为张开霁的坚持，我俩拍了这辈子最丑的合照，揽着彼此的肩，咧开嘴大笑，活像村口的二傻子。

对不起，姥姥，是我懂事太晚了。

她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的，还穿上了姥爷给她买的碎花裙子。

虽说丑是丑了点，但幸好身边的人始终没变。

“拜拜。”

“唉。你们几个，我最不放心的人还是西西。西西明明是个善良的孩子，心里总是惦记着别人，却故意装不在乎，害大家误会。幸好现在有开霁陪在你身边，我也不怕路上走得不安稳了。你们俩能在一起，比其他人都要不容易，一定要珍惜彼此，知道了吗？西西少点任性，开霁也别总是惯着他，偶尔小打小闹不会影响感情。还有就是，你们俩都太喜欢在心里藏事了，现在还年轻，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扛得起来。等你们再过两年，就明白婚姻的责任了，不管多大多小的事，也得两个人共同面对。”

已满，是否删除。

“我再多说几句，你们也不要嫌我啰嗦。闻原，你性子急，又要强，别总是把心事憋在肚子里不说，多和简民商量，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坎。闻来也是，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还带着外孙女，多顾家，钱赚再多，还是家人最重要。”

当初说好的一起丑，风雨相伴不回头，怎么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丑得如此彻底？

第71章

我很难不怀疑张开霁背着我偷偷给工作人员塞了红包，让他独享美颜磨皮滤镜一条龙服务。不然怎么解释，同样一个发型，在我们俩身上得到了截然不同的演绎？

“要说拜拜了哦。”

我被他难得流露的呆愣打动，心想，丑就丑吧，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丑，于是收回了试图偷溜去厕所整理仪容，背叛同伙的腿，对着镜头展露出了这辈子最甜美的笑容。

难不成还要怪我对这个病号附加套餐消化不良咯？

可拿到结婚证，我就后悔了。

抱怨归抱怨，但看到小心翼翼捧着结婚证，难掩喜悦，一步三回头的张开霁，我又不自觉嘴角下撇，含笑骂了一句：“大傻子。”

复婚其实没必要重新照相，但张开霁坚持要重新拍照庆祝一下，我比他年长，总不能这点小事也不满足他，便点头同意了。

就连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再三向我们确认，是不是真的要重新拍，说以前的照片挺好看的，就用以前的也行。

“西西现在肯定又哭鼻子了吧。小时候我就给你姥爷说，别看西西长了个男孩子的身体，其实心思比女孩子还要细腻。别哭了哦，姥姥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帮你擦眼泪了，你要是哭了，姥姥会心疼的。”

丑就丑吧，只要身边还是这个人就行。更何况我俩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只会越长越像，到底是他会像我多一点呢，还是我像他多一点呢？谁也不知道。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亏。

但张开霁的态度十分坚持，说什么也要留下猕猴桃结婚的珍惜画面。

“哎呀，快要没内存了。”

“我也舍不得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但我老了，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实现你们的愿望了。再活下去，只能变成你们的连累。所以我走了，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就像我教你们的那样，生老病死要看淡。”

办完一切手续，拿到结婚证前，我还以为复婚领的是复婚证，没想到和第一次结婚领到的结婚证并没太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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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开头，姥姥笑着喊爸妈、舅舅，张开霁，我和表妹的名字，然后顿了一下说：“我可能马上就要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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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手，点开了最后一个姥姥对着自己拍的视频。

我挨个翻看里面的视频，发现姥姥记录的东西很琐碎，但大部分视频里都有我的身影。我第一次洗澡，第一次说话，第一次站立走路......

视频往后翻，她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远，很多时候只能匆匆拍下片段，然后笑着安慰自己，孩子长大了，长大了。

视频的拍摄时间是我动手术前一天。视频里的姥姥容光焕发，吐词清晰，一点都看不出来身体有任何不适。

这次也算是借西西之口，表达了对姥姥的忏悔。

越是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我就越追悔莫及。我都还没为她做过什么，却已经永远被剥夺了资格。

我前脚刚办完出院手续，张开霁后脚就把我拐来了民政局。一直住在医院，也没心思去管形象如何，这时候两人的头发都才冒出来，没多长，和猕猴桃长得大差不差，尤其是我，头上还顶着厚实的纱布，别提有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