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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儿时的记忆，我找到蛇口村过去作为墓园的地方。

那目光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但我确定我未曾见过他。

我以为她既然不会老，那么也就不会死，却没想到她死在了我之前。

毕竟那时的毋山确实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毋山，它被过去没有的绿意所覆盖，就像一座普通的山。过去只能远远看到的那棵槐树，甚至已经成为了挂满愿望的许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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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樽欢呼起来：“太好了！那我把这一半愿望送给姐姐，姐姐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许过愿了吧？”

珂琉装腔作势地“哼”了一声，随即无奈地轻轻一笑:“知道了、知道了，反正要把惜樽、怜怜、明莳全部都塞进愿望里去吧。”

听见我的声音，她将脸转向这边。

“偷听？在感恩祠许愿，不就是许给我听的吗？”又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睛，“而且……明明有实现一个。”

我的年龄比她大上许多，怎么能将一个少女叫做“姐姐”呢？

他吹灭了蜡烛，惜樽再度将灯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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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旁那个专心烧着纸钱的少年也抬头看我。那是一个生得十分漂亮的少年，见我一个劲盯着有樽看，于是也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盯着我看。

“……明莳？”她看见我手上那只已经陪伴了我几十年的金色手镯，于是犹疑着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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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来说，那里已经不叫蛇口村。盘蛇地区的三个村落已经合并为盘蛇镇，这里早已变为我所不认识的模样。

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在远方的侄儿，我有些私心地、想要自己将她安葬，就像她曾经为我安葬家人一样。虽然我已经老得走不动，但还是叫在镇上做法医的孙女来了一趟，让她为我安葬故友。

“……有吗？哪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出有这样的愿望来。

将窗帘拉好，再将灯也关上。在蜡烛幽幽的光下，惜樽再次发话：“珂琉，不听鬼故事的话，就分我一半愿望吧。不然我就要讲鬼故事了。”

他说的对，但是漏了一个重要的人:“还有你。”

那里变得比以前更大，越过一列列新坟，还未在墓碑上找到熟悉的名字，倒是先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我再次回到蛇口村已经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

“……总之就是没有你自己，就和你过去许的那些愿望一样。不过没关系，你的份就由我来许。”他说着，我们皆是闭上了眼睛。

彼时卫惜樽已经过世，有樽也未曾留下任何后嗣。

孙女出生的那年，毋山是禁忌之山的传闻已经不在世间流传，她即没听过毋山的传说，也不觉得那座山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的愿望似乎比我还长，因为他还在闭着眼睛。

珂琉很是无奈：“……好吧。”

愿望果然是要长一点才好。拥有那么多重要的人，以及如此多的期许，这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没有认错人，她分明就是卫有樽。

只是，大家还是本能地回避把墓建在那座山上。

“珂琉以前果然偷听过我的愿望，”我许完愿望，睁开了眼睛。

她确实是卫有樽，她正在祭拜的墓碑上所刻的便是我要找的名字。虽然她对外表与身边少年的话题避而不谈，我们仍是交谈了许久，临别时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有樽生前曾说过她想葬在毋山上，虽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我想起幼时的那次离家出走，那时她去毋山上寻过我，还被村里人叫做“被毋山接受的人”。

里会拿起《100个真实灵异故事集》为我读一两个，其它时候一概对其敬谢不敏。

“你是……有樽？”

在明莳眼中

我本在笑眯眯地听着他们幼稚的谈话，没想到自己也被扯了进去：“嗯……”自打四年前惜樽失踪后，我确实就没有过过生日，也没有再许过愿望，于是我临时思考起该许的愿望，“……但是我的愿望好像会很长。”

少年听到她这么叫我，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哼”了一声，就将原本满是敌意的目光游移到别处去了。

直到我多年后搬回盘蛇镇养老，她的面容也没有改变分毫。

“姐——”我差点脱口而出。

“不告诉你。”他笑了起来，那张长期被仇恨浸润的脸唯有这一瞬间被笼罩在平和里，春天也为他降临到这间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