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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敏锐地注意到恶龙的手突然有些发颤,他望向恶龙的脸,发现恶龙也在注视他。
接着他便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公主没有撒开,他紧紧地扣住了恶龙的右手,公主的体温不断地传递进恶龙莫名冰凉的手心里。
这是他第一次喊公主的名字,随着身体上的变化,裘斯声音也变得有些古怪,他将声量放得很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乎在脱口的瞬间就被大雨的响动吞噬。
密林最深处生长着已无人知晓年岁的古树,它们深深扎根于土地里,围出一片扇形的空地,簇拥着北境龙族十二位君王与王后的尸骨。
公主站在那,他抬了抬手,修长的指优雅地转了个圈,随后又不知做了个什么动作,覆在二人身上的法术便被他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在恶龙错愕的眼神里,大雨顷刻将二人都浇得湿透。
p;他将这些龙巢里的那些个物件儿都记得很清楚,甚至能够说出某一件金银器上的破损位置,某一件金器上面镶着多少颗宝石。
他说着肯定的话,声音里却充满不确定,沉默片刻后,他不知道是在问公主,还是问自己。
“是。”
“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知道。”
公主听着恶龙说话,难得没有逗他,不时附和几句,就陪着他一路这么往前走,直到龙冢的入口。
“我是龙,格林。”
“到了。”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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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凝望着恶龙,恶龙却垂下了头。
父母刚离世的时候,恶龙不愿意迈出龙巢一步,他终日窝在龙巢里就是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那些父母留给他的金银器。
“你不是要带我见你的父母吗?”
23
龙冢的入口立着十二根残破的巨大石柱,这些巨石不知道矗立在这里多少年了,上面繁复的花纹已经被风雨磨得差不多了,余下了一些浅浅的痕迹,也叫人难以辨认它们曾经的样子。
黑发青年的金眸里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扯着嘴角,露出个没什么笑意,甚至可以称得上紧张、苦涩的笑容。
裘斯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过了许久,他败下阵来,鳞片一点一点地湮灭在金光里,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俊美的黑发青年,也终于肯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因为他直到最后,也没在公主的眼底里看到任何一丝惧意。
他缓缓抬首,唇色有些苍白,黑色的龙鳞淬着金色的光芒悄然覆上了他的身体,恶龙的瞳仁拉长,成了蛇一样的形态,这让他的黄金瞳更为妖冶,金光大盛。
雨水顺着公主好看的脸部轮廓滑落,润湿了他血色的唇,公主走近几步,站在龙冢的入口前,将恶龙拥入怀里,恶龙身上的鳞片刮伤了他的手,鲜红的血液混入雨水,公主则垂首给了恶龙一个简单的吻,他温声告诉裘斯。
这些庞大的尸骨犹如小山,森白之上布满着青苔,它们呈现着恶龙们生时最后的姿态,十二位君王与王后皆朝着南方站立着,如今只剩下两个巨大空洞的位置,曾经是一副黄金瞳,先辈们目视远方,带着君王与生俱来的威严,陷入了永久的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