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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联系了,在来的路上,应该今晚就能到。”俞彦道,“暂时不会来伤员了。我们每过一个月转移一次地点,还有两天周期就到了。到时候新地方物资管够。”
“这里的已经所剩无几了,你自己弄不来就赶快让孟彻去进,万一再来许多伤员,手术根本没法做……还有……”裴禛严肃道,“我让你找的医生呢。”
不过徐致远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寄过去的每一封信徐镇平都会看。
虽然这些天裴禛的鼻子被消毒水和血锈气熏得有些不灵敏,但还是闻到了一些血腥味,他问俞彦:“你受伤了。”
裴禛在盥洗室照到镜子的时候呆了一会儿,好久才认清楚上面那个面容憔悴的人是自己。他下意识地鞠了一捧水清洗了脸,脏污可擦去,但神态是洗不掉的。
转移的同袍也搭进去。所以他们正策谋着为徐镇平计划一场巧妙的“暗度陈仓”,定然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徐镇平肯定会尽量低调,不让盯着他的眼睛抓到什么把柄。这样想的话,徐镇平必然不会赴孟彻的约。不过为了告诉“蒙在鼓里”的儿子真相,来淮市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徐致远这样想着,将信一折,塞进了信封里。他知道孟彻还得检查,干脆就没有粘口。
……
俞彦笑道:“救死扶伤,医生本职嘛。”
……
徐致远偶尔会和在吴州的父母来往信件,但那都是李安荣在主笔写的。这几年两个牛脾气的父子根本就没说上话,更别说什么嘱咐了。
“也就是说俞彦的确认电报其实已经到过同袍会的电报员手里,可为什么俞彦仍旧得到了份假的回应。既然俞彦能够相信,就说明它伪装得极其内行。”
“因为抚临区的药物进货渠道有限制,他前几日以买医疗物资为由,去过一趟吴州。”
“这个管控的实在是严,我已经尽全力了。”
写完,徐致远在信尾画了一个“老俞”。又瞎画了几道线,伪装成笔没墨时乱画的痕迹。
今晚难得清净。
待到新绷带换完了,孟彻说道:“一定要加强隐蔽,千万不能让别墅里的那群人出事。俞彦他可能对我们尚有怀疑,不可以放松警惕。”
扭曲的小人涂鸦瞪着两只颓靡的黑眼球和徐致远大眼盯小眼。不知徐镇平能否记起十九岁的混账儿子曾在试卷纸上画的“老俞”,并由此联想到俞尧已经再次见到了徐致远……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裴禛不去看他,把他手中的衣角夺了过来,道:“少给我阴阳怪气,我照顾您这群上帝好几天了,地里的耕牛还有歇息的功夫呢。”
裴禛虽然懂得多,但也不是专项全能又熟练的,焦头烂额的他盼这样一个帮手已经好多天了,至此终于松了口气,说道:“感谢上帝。”
“您怕这是他们的将计就计?”
孟彻的脸上浮现出一些阴沉来,他道:“我虽然派过人去拦截俞彦的确认电报,但是那群饭桶并没有靠得住,拦都没拦下来,更别说以同袍会的名义给俞彦传回假文件了。”
“上帝不管咱这地儿。”俞彦调侃道,“你感谢我吧。”
“那医生不会又是被孟彻骗来的吧。”
裴禛血压上来,揉揉眉心,说道:“你不能这么运输药品。”
裴禛检查了一番,一边念叨了些俞彦听不懂的词,问道:“……麻醉药呢。”
于是徐致远灵机一动,用断断续续的墨水,在徐致远书上的方又填了一行字——“上次嘱咐我的事我知晓了,你静心养伤,不用担心我。”
俞彦回来见到他,拽了一下他的大衣袖子,开口就是:“裴医生,这么有闲情逸致。”
裴禛不停脚地忙活了一上午,手有些发颤,趁着没有什么事情干扰的功夫,正在别墅花园里看那师傅修剪枝叶。今日过晌阴天,天气有些凉,于是裴禛披了件大衣。
“不是,是我从吴州回来时偷偷联系的同袍。”俞彦赶紧道。
“那肯定就是他了,”孟彻说道,“进货只是个正当借口的罢了,若单纯只是这种小事,还需要他亲自出面么?”
“不一定,或许是有其他原因,”孟彻眉头褶皱加深,凭着直觉道,“最好把那个暗中接收俞彦消息的人查出来。”
副官顿了一下,说道:“您还是觉得,那封电报是有问题的吗。”
俞彦先去屋里要了一杯水喝,回来说道:“抱歉了,我这次回来得又快又急,自己的命都勉强才能’保存得当‘,实在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照顾这些东西。”
“无碍,都是些小伤。”俞彦将一个大麻袋放在地上,说,“货到了,你看这些够吗。”
孟彻躺在床上,自己的副官正为他换药。孟彻说:“吴州区的行刺是不是俞彦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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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派去的裴医生已经在那里工作许多天了,如您所想,一切顺利。”
所以这“嘱咐的人”就成了一道暗语了。
“……”裴禛把这个满是血腥气的祖宗拖回去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