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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郑雯只是我的同学，您不必针对她。”

“你怎么能质疑妈妈对你的爱呢？书意。”

“祝你好运，贺书意，真心祝你们能够在一起。我说，真的。”

陈安瞳孔收缩，她捂住嘴巴，再也控制不住低声哭了出来。

贺书意也记不清他们五个人去过多少地方，他还是老样子不喜欢拍合照，在他们拍照的时候往往只露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照片是发给陈安的，儿行千里，他喜欢用照片报平安。

漠河的夜晚冷的人心都在颤抖，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冰湖上的窟窿，冰冷的空气灌入他的衣领，周围的风声和寸头他们的叫喊声喧嚣而来，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几乎不能思考。

他是因为江又澜才私自报考的二中，这是他第一次忤逆陈安，填下志愿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已经听从您的吩咐去一中复读，就连喜欢的人向自己表白都不能接受，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贺书意不经常回家，他的卧室许久没有人住过，窗帘遮蔽了日光，整个屋里昏沉沉的，加上陈安抑制不住的哭泣声，贺书意感觉烦闷。

“不了，我们今天就打算启程。”贺书意拿下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在陈安失落的眼神下，出了房门。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偏离陈安设计的轨道，开始自己的人生。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郑雯开始放下贺书意，是他们俩分手的时候，还是贺书意拿出那张从毕业照上裁剪下来的“合照”的时候，还是刚刚，贺书意说他要去找江又澜的时候？

都怪他，要不是他没有检查好测量仪器，也不会导致测量失误，郑雯就不会失足掉进冰湖里。

贺书意想，他们大概是需要摊开说明白了，否则她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陈安是生他养他的妈妈，他应该敬她爱她，可是他们现在的样子糟透了。

郑雯的笑容还在脑海里，贺书意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颓废的抓起头发。

“是啊，您是我妈妈，怎么会不爱我呢。”贺书意垂下眸子，看着陈安颤抖的双手，他伸手将那双手推开。

雪山，温泉，森林，高山，平原，丘陵，都被他用相机记录下来发在了他常用的账号里，那承载了他五年回忆的账号，在郑雯死的时候被他注销。

那些没有期待的日子，平平淡淡的如同流水般流淌，反而过的顺顺利利。

“您当然是为了我好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好是不是我想要的？”

郑雯是直接提着行李过来的，好像是算准了贺书意打算趁她不注意带上家伙跑路，在贺书意家找到他时就顺手将行李扔上车，还向他扔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可是江又澜早就因为陈安的干预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五年，这整整五年里，他所有的叛逆都是为了自己。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刚刚还在一起聊天的人，为什么下一刻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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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书意笑着摇摇头，任性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许多年不变。

“我想见她一面，我的爱意总要有个交代。”

“您爱我吗？”

为了躲掉她的控制，贺书意一年只在家待不到一周的时间，就算回到南市，也会去杜毓旻那里暂避。

贺书意张着嘴巴，大口呼吸着空气，胸口传来的窒息感袭遍全身，天上飘落的大簇雪花搭在他的睫毛上，他抬手捂着脸，眼睛一热，泪水就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贺书意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继续说道：“因为您，我已经失去她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会像郑雯说的那样吧。

贺书意微微顿了顿，面前的陈安因为生气气息有些不稳，脸上的怒气更甚，她不明白，以前听话懂事的儿子去了哪里。

也不问他的意见，问他是否喜欢，她做的决定，从来只需要通知她一声，也无需理会他的意见。

陈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忽然就红了，她忍着泪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质疑她的爱。陈安颤抖着双手，抓着贺书意的胳膊，说出来的话都有些不连贯。

贺书意盯着她看了一会，陈安擦干眼泪，眼角还有些红，她拦住准备开门出去的贺书意说道：“叫你的朋友们留下来吃饭吧。”

江又澜只是给了他冲破枷锁的勇气而已。

陈安有些颓废的往后退了一步，“妈都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