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为寡人宽衣(2/2)

吴国血脉,不可为越国人玷污。

礼成之后,宫人奴仆都退了下去。我由他牵着手走进内殿,在软榻上坐下。黄昏时分的暧昧余晖还未落尽,殿内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金橙色。

似乎是喝了酒,他的语气也变得慵懒起来。我只求在越国能多活几天,便乖乖抚上他的肩头,耐心地为他卸下甲胄和外衣。皮制甲胄镶了宝石,与平常上阵杀敌的甲胄相比轻了不少。那件外衣上绣的是越地独有的蟠螭,从肩头到前胸,与我身上这件婚袍前襟所绣的如出一辙。

我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腰间轻轻一按:这里?

我乖乖从命,双手环上他的腰间,刚解开护甲上的金扣,便听见他突然喘起了粗气。

常年带兵打仗,腰间莫不是真的有旧伤吧?

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悦,却很快消退了下去:夫人累了?

我点点头。

我收回手,俯下身与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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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吧,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越王这里疼吗?还是

阿镜你要不要为寡人宽衣?

脱下了外衣,下一步便是他身上的婚袍了,我的手却迟疑地停在了他的胸前。

越王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没来由的怒气:不必了。

越王这里有伤?

我抬起头来。明明是那么冷峻如冰的一张脸,目光却炽热如炬。那双眼睛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竟泛出琥珀般的光泽来,叫人看了便无法移开目光。

他叹了口气,只得作罢:那帮我把腰间的护甲也卸了吧。

他沉默不语。

两个人的声音如同和谐音律,淹没在殿外响起的礼乐声里。

从后往前,我环着他的腰一寸寸地按压着。查看伤势的方法,长卿先生教过,连下手的轻重我都了熟于心。

大殿内只剩我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越王你醉了。我收回按在他胸前的手,推脱道,一路奔波,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阿镜。他低声唤我。

我不敢看他的脸,害怕每多看一眼,便会少一分想要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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