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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昙再没有事情可做。

：“你们没想过重回修真界吗？”

祂是这极乐天里，唯一会痛苦的神。

连死亡，也没有。

疯了的天道捡到了一截苍白纤细羸弱的藤蔓。

在被极乐吞噬同化抽离所有情绪之前，彻底毁灭这条路。

已经从天界升为至高天的神界。

可是，在飘然无尽的快乐里，冶昙想起了那个还在等着祂的天道，忽然心口一阵刺痛。

再没有可以让祂挣脱逃去的地方了。

只有优昙婆罗，是一种明明隶属于天国，却需要在人间开花的存在。

因为这永不消退的痛苦，祂睁开了眼睛，像曾经穷尽尝试一切飞升之道一样，穷尽一切尝试堕回人间。

“优昙婆罗？”

一不小心，便扯断了。

疯癫的天道把祂拿在手中把玩：“那时候，我送过一株优昙婆罗，优昙婆罗开花的时候，他离开了我，他说他会回来，我相信了。骗子。”

“优昙婆罗明明是天国之花，为什么要降生在人间？这一次，你想带走谁？你想，让我死吗？”

当初，天道赠冶昙一朵优昙婆罗，助祂飞升。

祂知道孤独的滋味，一想到那个被祂赋予了人的意识的天道，要在无望中等待到劫灭消失的那一日，心口的蚀痛便蔓延浸没所有的快乐。

祂只是拿起了被对方留在通天道里悲鸣不已的剑，继续着前人的行为，向着脚下的通天道，重重斩下。

祂的动作越来越慢：“唔，我觉得……我的心境有所顿悟……极乐……为什么修道……长生……飞升……仙人为什么修行……为脱离轮回之苦……为极乐……为了极乐……一切都是为了……”

——嗯？这个世界的天道是疯了吗？

冶昙没有任何挣扎抵抗，闭上了眼睛。

亦或者，被无我的极乐彻底吞噬以后，便也算是永恒的死亡。

那位仙神停下了攻击的举动，祂的神情极为舒展，充满了轻松愉快：“我现在，很快乐。原来，我只是没有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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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昙婆罗感到一阵失落，连不小心把自己扯断了，也没有在意了。

那株奄奄一息的优昙婆罗一动不动，稍稍用力就能湮灭摧毁。

这份痛苦，抵挡了无我的极乐同化，让祂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成功堕回了人间。

再没有边界限制，又或者，是一个无边无际，彻彻底底的牢笼。

最后，冶昙借着这朵天国之花，堕回修真界。

——嗯？居然是有前任的天道吗？被人骗，还念念不忘的天道，脑子一看就不好。

可这么痛苦，祂却想缠在天道的手指上，想碰到祂。

约定了一定会回来，可祂却要失言了，那个劫灭中的天道会不会以为，自己从始至终都在骗他？

“回不去！时间不多了，要么，你试着找找让自己回去修真界的办法，要么，就跟我一样斩断这该死的通天道！”

被极乐侵蚀了所有情感，几乎变成了白痴的优昙婆罗，懵懵懂懂。

——疼。好疼。

……

祂不知道为什么，一见祂，就觉得痛苦。

冶昙眼睁睁看着祂飘飘然融为了那群仙神里。

也不知道，成神，极乐，是不是真的很好。

一万两千年前的修真界，冶昙飞升的第三百年，通天路彻底崩塌。

原来，祂所求的自由，天地牢笼之外，是一片没有痛苦没有任何其他的纯粹的极乐虚无。

祂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心境终于上去了，自愿成为了神。

那株优昙婆罗稍稍原谅了祂。

天界之门彻底关闭，再没有人能飞升。

修真界，在天道君晏死的时候被天劫毁灭，一片荒芜的碧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