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无尽森林(2/2)

就休息一下吧。

精神似乎到达了极限，他能感觉到体温不断地流失，衣服早已没有保暖效果，冰冷地黏在皮肤上。

川流缓缓把少女推向中央，里奥转过身不再关注。

一下就好了。

这不是女巫或者亡灵法师的屋子，他们是除了黑暗元素外，召唤不出其他元素的。

「好，我带上你，好了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晚安。」

里奥眯起眼睛，床头的花瓶开始产生一个又一个的叠影，扭曲拉长。

然而奇怪的是里奥感觉不到任何黑暗元素的气息，反倒是有几分让他安宁的元素在空气中跳跃着。

「走吧。」

里奥下马，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紧闭的门扉前。而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那原先紧闭的木门竟像是欢迎他进入般，吱呀一声自行打开了。

「往宫外了，别担心，薇菈会安全的。」里奥蹲下身，温柔地抚去少女滑落的发丝。

少女似乎是想笑，却无力扯出笑容，手指虚弱地微动像是扯着什麽，里奥顺着看去，一件属於薇菈的披肩被少女压在身下。「带我他们追」

若非现在他身处的地点不是在无尽森林，这栋房子大概不会令人生疑。

他来不及救这个女孩，薇菈与她极为亲密，两人形影不离，即使身分有所差别两人也宛若姊妹般。里奥以为这个女孩早就逃出宫外了，却不料在将薇菈送走、他正将回头亲身诱敌後竟在宫中一隅看见奄奄一息的少女。

里奥用属於薇菈的披风把少女裹起，并抱起少女走向大川。他看着缓慢的川流，将少女的遗体放至川上，也不知何时少女原先睁着的眼已然安稳阖上。

里奥走向最靠近自己的一张床，柔软的床铺吸引住他的目光，疼痛又疲惫的身体让他精疲力尽，原本紧绷的情绪在这间屋子里奇妙地放松下来，亲和的木元素和水元素温和地在空气中飘荡着。

整间房子透露出浓厚的生活气息，两张床上的被子甚至凌乱地被掀开在一旁。

这一路他便抱着少女的屍体，直到进入了无尽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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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椅桌子、摆在桌上的木盘木碗，更甚至木橱，所有的物品皆只有成人的一半大小，小巧地像是幼童使用的器皿及家俱。整个一楼厅房内见不到一般成年人使用的物品。

一旁在休息的白马见里奥走来，立刻亲昵地上前，里奥拍了拍夥伴的头。

旁，弯腰掬起水便大口饮用起来。冰凉的河水缓解喉咙的疼痛，精神也似乎好了些。

他动作极轻地将那人的刘海拨开，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蛋，但那张面孔却早已僵硬灰白，偌大的绿色眼睛蒙上一层灰，像是不瞑目般将眼睛睁着，清秀的外面竟是有些骇人。

他闯入了一个迷你的世界。

里奥这才转身走向被放在一旁的「人」。

语毕，少女眼眸中最後一点光彩灭去，断了声息。

然而奇异的是，放置在房间的床却是正常大小。七张床中间各别摆放着一个小橱柜，橱柜上头又再分别放着不同颜色的花瓶，不同品种的花朵灿烂地绽放。

里奥登时懂了。

古朴的木质平房伫立在浓雾里，房子四周围绕着的魔法元素浓厚得就连不擅魔法的他都能感知一二。而门外两侧插着的火把竟是点着的，在雾里欢快地晃荡着。

少女灰败的脸色面向他，泪水不断地滑落，她抓着他的衣角，吐着血沫问着：「公主」

他蹙起眉，却毫无犹豫地进入屋内。

里奥顺着厅房小心翼翼地朝内部而去。

满身血污的他卧倒在床上，洁白乾净的床单立刻染上锈红，已他为中心蔓延开来。

是啊，若追捕的人看见只有他，必会兵分两路再去追赶薇菈，但倘若他带着「薇菈」，那麽依照那群人的僵硬脑袋便会只针对他而来。

里奥黝黑的眸子浮上几分难言又复杂的情绪。

他不是救世主，他无法救起每个人，他也没有这种大义，仅仅是自私地期盼着薇菈能够安稳地生活着。

薇菈，晚安。

里奥不清楚自己在森林游荡多少时间，白马走走停停似乎也有些焦虑。身上每一处的伤口都在叫嚣，就连视线也开始模糊。然而正当准备停下时，白马却开始兴奋地低鸣。里奥试着让昏沉的脑袋清醒些，定睛一看却是有些愣了。

无尽森林内有这栋奇怪的房子已让他惊愕，如今踏进来後更是让里奥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