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怨气(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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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好像又漫过来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源头。

不用红蔻回答，老夫人又哭起来：明明说走过奈何桥能看到生前，现在走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要我老婆子喝孟婆汤，我要投诉！

红蔻柳眉一挑：小子还不算太笨，走，去孟婆那儿看看。

连山掉下忘川河恐怕都比不得他难受吧。

那些名为痛心、绝望、怅恨、迷惘的情感，一股脑涌进参介的识海，从未有过的体验对他而言如同溺水。参介恍惚觉得自己身在一片宽广无垠的蓝色水域中，随着洋流波浪，浮浮沉沉，却始终够不到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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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老妇，红蔻看向两个鬼差：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上报？

比红蔻还嘹亮的嗓音把参介吓得悚然一惊，才从那些奇怪的感觉中拾回自己的意识。

红蔻姐姐，这是怎么了？

孟婆的小摊子前站了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打扮穿着各异，都是新来的鬼魂。有的人望着孟婆手里的汤满脸不耐，有的望着另一头的吵闹若有所思。

方才都是幻觉么？这青雾居然会带来幻觉？

红蔻手里的吞兽感受到怨气重新靠近，一直在发烫，但是有地府的禁制在，没有鬼差的法力催动，吞兽无法吞噬怨气只能饿着。

参介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两名本来负责接引鬼魂的鬼差大哥正苦哈哈地拉着一名哭哭啼啼的老妇人，那老妇人坐地哭嚎，声音颇为耳熟。

我不喝！！！

四周青灰的怨气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慢慢朝落单的参介聚拢过来。被青雾包裹的一瞬间，参介觉得自己本来就没有温度的身体裹上一片寒凉，识海中开始涌动着莫名的感觉。

青雾散开，他低头，能见度还是只到膝盖。

参介只是只百年不到的小鬼，有意识起就生活在地府。正因身边都是粗神经的鬼魂，除了开心和不开心，他无法分辨人类那些隐晦深沉的情绪。

他摸摸后脑勺，迷迷蒙蒙一头雾水。

奈何桥见了太多眼泪，桥上回顾一生，有的人了却残念，也有的幡然醒悟，最后走到孟婆的摊子前，一碗热汤穿肠过，带走一切尘世执念。

红蔻姐姐法力真高强，这么大雾也能看见。参介一边拍马屁，一边紧巴巴在红蔻后头追。他刚任鬼差，也第一次见怨气化成的青雾，这青雾半青半灰，比孟婆锅里的雾气还薄，但奇怪的是隔一臂远就看不见人了，若不是红蔻告诉他没毒，参介是绝对不敢跟着跑出来的。

走出青雾，那股奇怪的感觉才慢慢消散。参介迫不及待要告诉红蔻，眼睛转了一圈，便一眼看到了一头红发，人群中最扎眼的红蔻。

二人在迷雾中走了一会儿，听到前边一阵哭爹喊娘。

孟婆的摊位原来在忘川河边，青雾出现后为了避免舀错汤导致惨剧二次发生，挪到了忘川河十里开外。

老人家莫急，地府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地府不同人间，投诉是不能的，阎王没有那个空闲，但是鬼魂带了不甘或者怨气无法投胎，叫天庭的听兽记上一笔，也有损地府业绩。因此才有奈何桥与孟婆汤。

红发在眼前一甩，就不见了红蔻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