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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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了吗？

张靖斐素来波澜不惊，眨眨和母亲极为相似的大眼睛，说，睡不着。

裴源松了口气，却仍然茫然，缓上许久，连孩子都忘了看，如行尸走肉一般愣愣去了张曼曼的病房，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裴源抱女儿跟捞鱼似的，三两下抱到他和张曼曼之间，点点女儿的鼻尖，温和地问道，斐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这话说得生硬，她感觉手腕上似有一团温热降落，诧异地探索他面上的表情。

张曼曼醒来时，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形容憔悴的裴源，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一般。她安抚性地用拇指摩挲他的手背，她的意识不那么清醒，但也能由他的表情猜出点什么，阿源，让你担心了。

许是因为他童年过得不快乐，出于补偿心理，特别宠孩子。要张曼曼说，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管女儿要什么，他都能变出来，比哆啦A梦还灵。

张靖斐抿唇，她做这个表情时，和裴源当真像了七八成。她默

一个小女孩悄然来到她们的卧室，蹬上床盘腿而坐，目光沉静，面无表情地听着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并适时地发问，爸爸在说我吗？

p; 幸亏，不是噩耗是喜讯，张曼曼没什么事。她身体素质不错，孕期体重控制得好，从发动到生下孩子，也就费了两三小时的功夫。

童声插入对话中，张曼曼和裴源皆是一惊，这娃怎么修炼出无声无息的脚步了？

二人就这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张曼曼听着前半句还挺触动听到后半句便不服气了，母性大发，哪里能不要她的女儿呢？

张曼曼望着他的背影，活动了下手腕，湿润感由手腕蜿蜒而下，她抬手，见到的是晶莹剔透的水光。

张曼曼暗想，他就是口是心非，刚才口口声声说时光倒流不要孩子，跟她据理力争，到头来宠孩子宠得最厉害的就是他。

裴源笑笑，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在床边的矮柜翻出一本故事书准备哄孩子睡觉。张曼曼替女儿掖好被角，瞧见女儿那张除了眼睛没一处像她的脸，琢磨一下，搂住张靖斐讲悄悄话，偷偷告诉妈妈，爸爸答应帮你实现什么愿望？

几年后，张靖斐六岁生日那天，张曼曼说起生孩子的事，裴源才告诉她，那天他确实哭了，生怕一转眼便会失去她，还说早知她那么冒失，当初就不应该要孩子。

裴源摇摇头，又点点头，随后低头亲吻她的手腕，你好好的就行。

他却掩饰得很好，丢下一句我去看女儿，转身离开。他刻意寻她视线的死角，没留给她半分窥探他神情的机会。